昨夜朱棣狼狈而逃,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也不见回来。我到是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,第二天精神奕奕的,一早便起了,哼着小调穿戴整齐,便又往马皇后那请安去了。
坐在轿里,还差十几步路到柔仪殿,就听见太监宫女们恭敬的叫道:“参见太子妃娘娘,娘娘千岁吉祥。”
我一愣,没想到这次遇上了朱标的妻子。我记得史书上记载的太子妃常氏乃郑国公常遇春的长女,照理说,我们同为将门之后,应该要好好处处。
下的轿来,抬头便看见宫女搀扶着一个温婉娇弱的女子含笑望着我。她身子单薄,峨眉青黛,面色带着病容,只有一双大眼闪动着灵气。
我微微低头向她行礼:“见过太子妃娘娘。”
“四弟妹快快请起。”说着便向我走来握住我的手,她纤细的手有些冰冷。我试着反握住她的手,试图想给她一丝温暖。不知道为什么,一见到她,我便生出一丝怜惜。
“果真真是如画的人儿,难怪母后总不住的夸赞呢!”太子妃瞧了我半响,微笑着说。
我脸上飞霞,接过宫女的手扶着她慢慢向她柔仪殿走去:“太子妃娘娘,你别笑话臣妾了,若要说容颜,谁能与太子妃娘娘的沉鱼落雁相比呢?”
“呵呵,我这副孱弱的身子,还怎当的上沉鱼落雁几个字。这么些日子,风寒总是时好时坏,连四皇弟成亲也未能到场。”常氏说完又咳嗽了一阵,才勉强气顺。
“太子妃娘娘,可要担心着身体呐!这春日里虽不及冬天那般冷,但还是有几丝寒意的。”我看着这么娇弱的太子妃,真不敢相信,怎么常遇春堂堂一代猛将,怎么生出这么个林妹妹似得娇人儿。
“不碍事,今日见了你,我心情着实好了不少。你我同是将门之后,在这偌大的皇宫里,也总是有个伴了,往后啊,就别太子妃太子妃的叫了,怪生分的,不如我们两就姐妹相称吧!”太子妃站住定定望着我,我看着她水润无害的大眼,心下一阵感动。
“是,太子妃娘娘!”我低头恭敬应道。
“瞧你,都说姐妹相称了,还这么拘谨着,该唤我一声什么?”太子妃有些无奈的说。
“好了,常姐姐,我们关顾着说话了,母后该等急了。”我亲热的挽着她的手唤了一声。然后看着常氏露出了笑颜,才一同进了柔仪殿。
一时间,我又多了一个伙伴,我知道在宫里相同出身的人往往都喜欢斗得你死我活,但是我决定要与常氏相亲相爱。因为在她的眼睛里我还看到了那些在宫中不曾见到过的纯净。
“儿臣参见母后!”我和常氏一起想皇后请安。
“快起来,太子妃怎么也来了,身子好些了吗?”皇后像是没有想到太子妃会来,脸上露出一丝惊讶。
“回母后,儿臣身子已经大好了!”常氏对着皇后有些拘谨,仪态神色都有些小心翼翼的。
“大好就好,还是在你宫里多养养,别出来吹风了。看你这些日子又清瘦了不少,梦魇还犯吗?”皇后跟太子妃讲着话,却向我伸出手来。
我看了看端坐在旁的太子妃,然后柔顺的向皇后走去,握住了她的手,静立在她边上。
“吃了太医的药,梦魇之症已经好些日子没犯了,请母后放心。”常氏望了我一眼,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后又继续回道。
“嗯,那便好!”皇后回了太子妃的话,便转头看向我;
“乐儿昨夜可好眠?”问完还俏皮的眨眨眼,我的老天,感情这皇后也这么爱聊八卦。这话明显是很有目的的嘛。我一时间只有脸红加结巴:
“还,还好!”
“恩,瞧着这气色红润的,精气神不错,看来老四的孩子,我很快就能抱上了!”皇后自我解说了一番之后,呵呵大笑起来。
我低着头没啃声,我不好说:您老也想太多了吧!
“从小我就觉得老四最像你父皇了,这脾气秉性都是像极了,所以我格外宠着他,不过老四这个人,还真没让我失望,小小年纪就立有战功,将来必将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。”皇后拉着我的手开始讲朱棣从小到大的英雄事迹了。
我点头如捣蒜外加一脸崇拜的表情让皇后越讲越起劲,大有刹不了车的情景。
一声压抑的咳嗽声唤起我的注意力,我望了望被凉在一边的太子妃,心里觉得着实过意不去。可是皇后却浑然不觉着旁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。
“母后,王爷小时候长得可爱吗?”我只好打断皇后的回忆。
“虎头虎脑的,看着着实讨人喜欢。”皇后笑眯眯的拍拍我的手。
“呵呵……”
“乐儿啊,赶快给本宫生个小朱棣吧!如今一想起老四小时候的样子,这心里头就软软的。”皇后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朱棣啊。真没想到朱棣那张王八脸还会这么有魅力,瞧这皇后一脸幸福的样。
“母后……”我娇羞的微微笑笑。然后转头对着太子妃说;
“太子妃姐姐,您的孩子怎么不带来我瞧瞧?定是长得跟太子殿下一般英俊神武吧!”
我本来是想把皇后的注意力牵引到太子妃身上的,没想到这话一出口,就立马把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彻底搅坏了。
只见太子妃先是一愣,然后低下头开始咳嗽,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说:“世子还太小,身子又弱,所以还是让宫人照料着。”
“唉……不中用!”皇后忽然这么说了一句。我一愣便看见太子妃开始抹眼泪,这一抹眼泪,皇后也跟着开始抹眼泪,我一看这阵势吓得立刻捂住了嘴。
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铁定是,那可怎么办好呢?我看到太子妃哭的抽抽噎噎的,甚是可怜,再看看皇后,也是老泪纵横。
我抬起手自然而然的拍拍皇后的后背,低低的说了一声:“对不起!”
皇后用手绢轻轻拭了泪,然后对太子妃挥挥手:“你也累了,回去吧!
“是,母后!”太子妃带着哭腔的应了一声,便退下去了。
皇后抬头看着我说:“乐儿啊!你也回去吧!本宫累了!”
我低低应了声:“是!”
一路上我都在想,难道太子的孩子病的快死了?不然她们不会这般伤心呐!回到云轩阁我叫来刘嬷嬷,她每日是跟着我一同进柔仪殿请安的自然知道我想问什么,她在我面前行了个礼。
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刘嬷嬷,世子究竟是生的什么病?”
“娘娘有所不知,世子在娘胎不足月就产下,太医说……怕是将来带大了也要成痴儿!”
我知道了,唉,原来是生了个傻子,我的老天哪,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哇。瞧太子妃今天的样子那样谨小慎微的,原来是因着这个原因,皇后对她都不待见了,而我却偏偏又提出来,这下太子妃该恨死我了。
如今这样一搅,把好不容易跟皇后,太子妃建立起来的关系又给一手覆灭了,唉……真是好心办坏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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